玉玉子心里苦

坑王+后妈,其乐无穷

每日新青年时间(三百六十四)

1.“娜拉 哈。他在家呢。(口里哼哼的又唱起来走到右边的桌子旁)

郝尔茂 (在书斋里)可是我的鸦雀儿在跳呀

娜拉 (急忙打开他的包裹)是喂!

郝尔茂 难道那又是我的松鼠儿在跳么?

娜拉 是的!

郝尔茂 我的松鼠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娜拉 就是这一会儿。(把马克伦糖藏在荷包里。抹抹他的嘴)滔佛!来唷!你看我买了什么东西在这里。

郝尔茂 不要吵我。(歇了一会儿他打开了门,向外面望一望,手上还拿着一支笔)你才将不说买了东西吗?可是这些?为什么我这小败家子又浪花起钱来呢?

娜拉 唉。滔佛,我们现在多花点儿也不要紧,这是我们第一个不拮据的圣诞节

郝尔茂 我是没有许多钱给你花费。

娜拉 呵,是呀!滔佛,让我花费一点儿。就只这一点儿。因得你也就要赚大堆的银子了。”

2.“(郝夫人深深的在想,露出嫣然的一笑再拍拍手)

南医生 你笑什么?你以为我们这个社会究竟何如?

娜拉 我管这讨厌的社会干甚么?我笑旁的东西——那很有趣的。”

3.“柯乐克 郝夫人,你还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我对你说,那正是同我不见容于社会的原因,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娜拉 你!难道你也有这胆量救了你妻子的命吗?

柯乐克 但是法律不问人心术。

娜拉 这就一定是坏法律。

柯乐克 不问他坏不坏。如果我拿到法庭上去,你就要照着法律定罪。”

4.“娜拉 这是我不说那些家庭的困难。我说的是,我你从不曾好好的坐下来切切实实的谈过什么事。

郝尔茂 但是,我的娜拉,谈了于你有什么益处?

娜拉 正是如此,你从来不曾懂得我。我一生吃了大亏,先吃我爸爸的亏,后吃了你的亏。

郝尔茂 什么话?世上谁能像我同你爸爸那样爱你?你还说吃了我们两人的亏!

娜拉 (摇摇头)你何尝爱我?你不过觉得恋爱着我是很好玩的。

郝尔茂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娜拉 这是千真万真的话。我跟着爸爸的时候,他怎么说,我也怎么想;他怎么想,我也怎么想。有时候,我的意思与他不同,我也不教他知道。为什么呢?因为他不愿意我有别样的意见。他叫我做‘玩意儿的孩子’,他把我做玩意儿,正像我玩我的玩意儿一样——后来我到你家来和你同住……

郝尔茂 ‘到我家来和我同住?’你说的是我们的结婚吗?

娜拉 (不睬他)我说我那时不过是从爸爸手里换到你手里。你样样事都安排得如你自己的意。你爱什么,我也爱什么——或是我故意爱什么——我究竟不明白还是真同你一样嗜好,还是有意如此——大概是有时是真的,有时是故意的。我如今回想起来,简直像一个叫花子,讨在手里,吃到肚里。滔佛,我在这里只不过是玩把戏给你开心。都只为你要我这样做。你同爸爸害得我不浅。我现在一无所能,都是你们两人的罪过。

郝尔茂 你真不讲道理,真忘恩负义,娜拉!你在这里,难道不曾快活过。

娜拉 我不曾快活过。我那时以为我很快活,其实不曾。

郝尔茂 不曾快活过?

娜拉 不曾,不过高兴高兴罢了。你并不曾待差了我。但是我们的家庭实在不过是一座戏台。我是你的‘玩意儿的妻子’,正如我在家时,是我爸爸的‘玩意儿的孩子’,我的孩子们又是我的‘玩意儿’。你同我玩,我觉得很好玩。正如我同他们玩,他们也觉得很好玩。滔佛,这就是我们的结婚生活。”

5.“郝尔茂 第一要紧的,你是人家的妻子,又是人家的母亲。

娜拉 这种话我如今都不信了。我相信第一要紧的我是一个人,同你是一样的人。无论如何,我总得努力做一个人。我知道多数人都同你一样说法,我知道书上也是那样说。但是从今以后,我不能信服多数人的话。也不能信服书上的话。一切的事我总得自己想想,总得我自己明白懂得。”

——〔挪威〕易卜生《娜拉》第四卷第六号,一九一八年六月十五日(罗家伦 胡适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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