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玉子心里苦

坑王+后妈,其乐无穷

每日新青年时间(一百八十九)

1.“吾以为今日而言文学改良,须从八事入手。八事者何?一曰,须言之有物。二曰,不摹仿古人。三曰,须讲求文法。四曰不作无病之呻吟。五曰,务去烂调套语。六曰,不用典。七曰,不讲对仗。八曰,不避俗字俗语。”

2.“吾国近世文学之大病,在于言之无物。今人徒知‘言之无文,行之不远’,而不知言之无物,又何用文为乎?吾所谓‘物’,非古人所谓‘文以载道’之说也。吾所谓‘物’,约有二事:(一)情感。……文学而无情感,如人之无魂,木偶而已,行尸走肉而已(今人所谓‘美感’者,亦情感之一也)。(二)思想。……思想之在文学,犹脑筋之在人身。人不能思想,则虽面目姣好,虽能笑啼感觉,亦何足取哉?文学亦犹是耳。文学无此二物,便如无灵魂无脑筋之美人,虽有秾丽富厚之外观,抑亦末矣。”

3.“文学者,随时代而变迁者也。一时代有一时代之文学:……此非吾一人之私言,乃文明进化之公理也。……文学因时进化,不能自止。唐人不当作商周之诗,宋人不当作相如、子云之赋。即令作之,亦必不工。逆天背时,违进化之迹,故不能工也。”

4.“今之作文作诗者,每不讲求文法之结构。……夫不讲文法,是谓‘不通’。此理至明,无待详论。”

5.“今之少年往往作悲观,其取别号则曰‘寒灰’‘无生’‘死灰’。其作为诗文,则对落日而思暮年,对秋风而思零落,春来则惟恐其速去,花发又惟惧其早谢;此亡国之哀音也。老年人为之犹不可,况少年乎?其流弊所至,遂养成一种暮气,不思奋发有为,服劳报国,但知发牢骚之音,感喟之文;作者将以促其寿年,读者将亦短其志气;此吾所谓无病之呻吟也。国之多患,吾岂不知之?然病国危时,岂痛哭流涕所能收效乎?”

6.“今之学者,胸中记得几个文学的套语,便称诗人。其所为诗文处处是陈言烂调,……累累不绝,最可憎厌。”

7.“用典之弊,在于使人失其所欲譬喻之原意。若反客为主,使读者迷于使事用典之繁,而转忘其所为设譬之事物,则为拙矣。”

8.“言之无物,乃以文胜。文胜之极,而骈文律诗兴焉,而长律兴焉。骈文律诗之中非无佳作,然佳作终鲜。所以然者何?岂不以其束缚人之自由过甚之故耶?(长律之中,上下古今,无一首佳作可言也。)”

9.“以今世历史进化的眼光观之,则白话文学之为中国文学之正宗,又为将来文学必用之利器,可断言也(此‘断言’乃自作者言之,赞成此说者,今日未必甚多也。)。以此之故,吾主张今日作文作诗,宜采用俗语俗字。”

10.“余恒谓中国近代文学史,施(耐庵)曹(雪芹)价值,远在归姚之上,闻者咸大惊疑。今得胡君之论,窃喜所见不孤。白话文学,将为中国文学之正宗。余亦笃信而渴望之。吾生倘亲见其成,则大幸也。”——独秀识

——胡适《文学改良刍议》第二卷第五号,一九一七年一月一日

 

小兔子的人生高光时刻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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